第5章 醒来软玉温香
木村睁开眼,眼前一片黑。
脸颊被柔软的东西积压着,鼻息间尽是温润浓香。
略感窒息的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。
“唔~”
一声犹如天籁的叮咛声让木村愣了下。
紧接着,睡前的记忆涌上心头。
他默默坐起身,将滑落的被子盖在北条雪的身上遮挡春光,又将手放在她的额头探了下温度。
尽管少女的额头还有些发烫,但比起昨夜已经好很多了。
下了床,木村径直离开卧室,并没有拆穿睫毛轻颤、呼吸急促,明显已经醒了的少女。
咔哒~
听到关门声,北条雪懒洋洋地抬了下手,玻璃窗上由冰融化的水顺着缝隙溜出房间。
随后,她翻过身,把脸埋在木村刚刚躺过的地方,用力嗅了一口。
“嗯~”
少女心满意足的呻吟,惹人遐想......
等到木村的味道逐渐变淡,少女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。
走出卧室,她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木村留给他的纸条。
我去买食材,马上回来。你的衣服在阳台,热水在厨房,记得吃药。
简单两句话,少女却读了好几遍,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叠好,放进钱包里。
她来到阳台,把已经晾干的衣服换上,最后来到卫生间。
本打算洗漱的她,在看到被木村换下来的衣服后,眼神顿时一凝。
衬衫下,蓝色的四角内裤隐隐露出一角。
少女偷偷回头瞥了一眼,再次确认木村不在家,然后......
……
“你在做什么?”
身后突然的声音令蹲在地上的少女身体一僵。
随后,她头也没回地说:“报答木村先生收留我的恩情。”
看着被少女仔细清洗着的内裤,木村皱了皱眉。
“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为什么会收留你?”
“记得啊。您昨天跟臆想中的敌人战斗,救了我。然后看我可怜,把我带回家.......”停顿片刻,少女回过头,自下而上打量着手里还拎着食材的木村,反问道:“在木村先生的世界里,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?”
对视片刻,木村转身走向厨房。“随便你。”
身后少女喊住了他。
“木村先生。”
“什么事?”
似乎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难以启齿,少女犹豫了一会,又咬了咬嘴唇,这才低着头小声道:“那个,关于昨天的事......能不能,请您忘掉~”
“放心,我昨天没有见过你,你也没有见过我。不会让你感到困扰的。”
“欸?”北条雪猛慌忙摆手道:“不,不是这样的~”
少女的反应让木村有些困惑。他不解地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我,我是说,能不能拜托您忘掉,我昨天生病时的那个样子。因为,因为.......很丢脸~”
解释完,少女白皙的俏脸浮现出淡淡的红晕。
想起昨夜少女害怕被丢下而眼泪汪汪的模样,木村的视线柔和了许多。
他并未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扬了扬手中的食材,说:
“托你的福,今天的早餐很丰盛。”
说完,他转身去了厨房。
看着男人的背影,少女抿着嘴浅笑起来。
将木村的贴身衣服洗好晾在阳台,北条雪又开始收拾房间。
木村准好早餐,走进卧室,恰好看到少女抬手轻拭薄汗。
阳光穿过玻璃窗打在她泛红的脸上,紧贴额头的发丝被金色的光线染上朦胧的光晕,看上去近乎透明。
木村愣了一秒,才将视线移至别处。
卧室变得比往常整洁不少。
被抚平的床单没有半点褶皱,被褥叠的整整齐齐,书桌上原本有些凌乱的教案,如今也变得井然有序。
余光瞥见木村进来,北条雪放下手,冲他露出明媚的笑容。
“木村先生~”
木村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女。
或许是因为确认了木村不是坏人的缘故,少女眼里的光彩比昨日明亮了许多。
熠熠生辉的双眸,美得像是蓝宝石。
他低垂双眸,转身道:“辛苦了,来吃饭吧。”
“嗯。”
少女背着手,脚步欢快地跟着木村出了卧室。
木村家的餐厅很小。
原先由客厅分割出来的空间仅能勉强放下一张长方形的小餐桌。
两张凳子放在相隔餐厅与客厅的竹帘下,木村和北条雪坐下的时候,要先拉开竹帘才行。
哗啦——
拉开竹帘,木村指了指身旁的凳子,说:“请坐。”
北条雪并未第一时间坐下。
她瞥了一眼客厅,又回头看着并排放置的凳子,若有所思。
木村见她这样,有些困惑。
“怎么了?”
少女抬起头,好奇地问:“木村先生,没有女朋友吧?”
木村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。
“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
“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“吃饭吧。”
“哦……”
少女没有再问,乖巧地坐在木村身旁,双手合十。
“我不客气喽~”
木村低下头默默吃饭。
筷子餐盘相碰的声音与门外的风铃声交织在一起,让沉默的空气更显安静。
吃过饭,北条雪主动要洗碗,但这次,木村拒绝了她。
“你该去学校了。”
木村的态度比刚刚要陌生,北条雪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,因此有些愕然。片刻后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脸上的笑容也变淡了许多。
她恭敬地冲木村鞠了一躬。“木村先生,我告辞了。”
木村“嗯”了一声,端起餐盘去了厨房。
转校生要快速融入集体,就不能跟精神病人走的太近……
收拾好厨房,木村来到卧室,从书柜中抽出今日授课所需的《汉诗精选》。
然而,正当他打算出门时,余光却瞥见地上的一抹粉色。
盯着少女收拾卧室时不小心落下的钱包,木村沉默片刻,这才捡起钱包,走出家门。
屋檐下蹲着一个看起来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少女。
透明的幽灵抱着吊线,坐在星状的撞击物上,困惑地看着下方的北条雪。
听见开门声,幽灵立刻躲进风铃内,两秒钟后,又偷偷露出小脑袋。
眼眶泛红的少女抬起头,看了一眼木村,又低下头,双臂抱膝,把脸埋进双腿间,一言不发。
明明钱包不见了,却不敲门来找,是因为刚刚疏远她的缘故吧?
木村内心掠过这样的念头。
不过,他并没有打算向她解释。
他走到北条雪面前,把钱包放在她面前,转身走向车站。
片刻后,北条雪追上了他。
“等,等等!”
木村停下脚步,转过身,看着气喘吁吁的少女,问:“有什么事?”
北条雪从钱包里翻出几张有些褶皱的纸币,递到他面前,说:“这个,还你!”
木村并未接过。他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眼眶泛红的少女说:“这些,是药,早餐,晚餐,还有借宿一晚的费用。木村先生也不想让我对你心怀感激吧?”
看着少女泛红的眼眶,木村沉默两秒,转身走向车站。
“昨天弄坏了你的伞,这些就当做补偿吧。我们扯平了。”
在木村的设想中,北条雪心思细腻,自然明白他口中那句扯平了的意思。
只是……
“可,可是……那把伞……是朋友送的生日礼物……很贵的……这些不够……”
身后少女支吾的嘟囔声,比夏日的阳光还要让人脸颊燥热。